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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此时的他，不是在外时那种威严的剑修形象，放松地多也真实地多，想什么就直说了：“化神这么麻烦，怎么办？”

    在顾裳拜访过后，他也跟着了解了一些化神以上修士的事情，可那时候谁也没想到他们中的一个会这么快到达化神期，本该有的足够的培养下任掌门的时间，就显得太过短暂了。

    邵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估计是回收了浊气的原因，清浊阴阳相融，才能这么快进阶。”

    他想了想，道：“在射日观挂个长老的名号还碍不了什么，但我不能留在这里了，外面那只海豹其实是射月谷的师祖，道号长真，他这次就是来接我的。”

    于歌眯起了眼：“师祖是海豹妖？”

    “……不，他只是收到了一件别出心裁的礼物而已。”

    伴侣眼中的愉悦不加掩饰，于歌很快想到了什么：“千变万化符还有几张？”

    “还有五张，给你留三张吧，对了，还有这个，你挑一半。”

    红线织成的网兜，内里绿色的玉珠。

    很是眼熟。

    曾经有一段时间，于歌绞尽脑汁要从邵羽手上把这些黑历史毁掉，然而如今分别在即，这些刻录了爹爹邵羽和崽崽小邵歌的玉简反而成为了记载美好的回忆，思念时可以聊以慰藉的物品。

    “真的要走？”

    于歌也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

    他躺倒在鲲鹏柔软羽毛组成的大床上，一身疲惫，抬起手遮住了双眼，看不清神色。

    这种脆弱的样子，只有伴侣能瞧见。

    不，还有小碧。

    化神劫之后，邵羽想过如何才能把那块碧玉毁掉，但在见识了系统出品的手镯的质量之后，他便不是那么有信心了。右手腕上藏着的储物手镯，是在化神劫中唯一可以动用的储物道具，而碧玉也是系统提供的，天纵城时他是筑基期毁不掉，不代表如今化神期便可以毁掉了。

    何况，怎么将那块玉拿到手，也是个问题。

    邵羽思前想后，在和于歌完全开诚公布这一点上，仍然存在犹豫。

    化神劫中的那个冒牌货之所以能够欺骗他，正因为那就是他在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事情，当这件事变成现实的时候，他便无法像以往一般冷静了，甚至无法判断自己的结论是出于理智还是感情。

    揭开小碧在于歌手上的事实，就会面对一系列后续，并且这块玉如果还是毁不掉，也只能是他或者于歌带着，如果给别人，在里面的读者知道很多两人私密的情况下，还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事端。

    所以，先搁置吧。

    等那些威胁都消失的时候，挑明一切。

    邵羽抚摸着于歌的乌发，慢慢理清了思路。

    “舍不得我？”

    “废话。”

    未曾紧闭的窗中有山风吹来，带着悠远的草木清香，可以听见露珠滴落叶尖的声音，细小而悦耳，恍惚间如珠落玉盘，充满了盎然的生机。无需多言，他们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

    “明天师祖会恢复，我跟他走，也给你探路，你可要抓紧在化神之前培养出下任掌门来。”

    “嗯。”

    “小天纵呢？”

    “和皮皮成了好朋友，你说呢？”

    “……”

    化神期的心魔劫要不要告诉于歌呢？利是能够让他早有防范，弊是这样没法让他真正认清自己的弱点，说不定还会搞出乌龙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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